2019年11月13日 星期三

124回娘家感念師長篇(19)---林公欽老師

台北市立教育大學校友會慶祝母校創校124週年校慶,將於12月1日(星期日)上午於中正堂舉辦逢十校友回娘家活動。籌備會以感懷師恩、感謝母校栽培之意發起徵稿活動。期盼透過老學生的手寫下師長的點滴,讓師長的懿行在浩瀚網路永遠留存。小編將徵稿文章在回娘家前陸續發布,希望成為回娘家當日的話題,並且激發更多寫作的動機,永懷師恩!

絃歌悠揚 師生情
作者:褚乃瑛(68級音班)
     
林公欽老師
盛夏午後,我們拜訪林公欽老師。 自民國六十八年,從台北市立師專音樂 科畢業至今,已滿四十年,大大小小同 學會數不清,這卻是第一次拜訪老師。

   老師說,很巧,年年這個時候,我都不 在國內,這一次能重逢,真開心。有此榮幸參加「師生會」的學生是瑞雲、小隆、康康和我。

     老師家寬敞明亮,大方整潔,溫馨 宜人。大鋼琴閃著亮光,我們在餐桌前 坐下來,喝花茶,享用師丈準備的鮮芋頭蛋糕。

    「專訪」二字太嚴肅了,我們想和老師話家常,說以前,說現在,沒有 特定的主題,「天馬行空」 ,也不要紀錄。 不是上課,沒有補習,就是想念老師, 拜訪老師,感謝老師。

     民國六十四年,我們師專二年級的時候,從師大音樂系第一名畢業的老師, 來到女師專任教。老師教我們班的視唱聽寫,還有 C 組的鋼琴課。那一天是 9 月 17 日,老師來到圖書館四樓的音樂教室,我們都呆住了,這就是新老師?年輕美麗,充滿信心。

    本來,教視唱聽寫是和藹親切的李芳育老師,從「好好先生 歐吉桑」到「超級霹靂氣質美女」,我們嘗試完全不同的口味喔!C 組的同學本 來是謝秀緞老師教鋼琴,聽到換成了林老師,當天晚上,她們都背著琴譜趕緊練 琴去了。

     老師氣質優雅,溫和中帶著嚴肅,就像《論語》述而篇裡的「威而不猛,恭 而安」。四十多年來,老師丰采依舊,以往說話是鏗鏘有力,現在則多了慈愛與柔和。

      本來,傳統式的視唱聽寫課,就是唱法國出版的 Solfege,和聽老師彈奏 一段旋律,記錄下來。老師認為,上課是「活動」,而不是「灌輸」,Solfege 側 重於識譜,對音程和節奏的訓練不夠,於是增加了教材《音樂基礎訓練》。除了 音感,老師注重節奏,新教科書《音樂基礎訓練》讓我們腳打拍子,手打節奏, 嘴巴還要唱「拉」(La),「拉」、「拉」、「拉」、「拉」個不停,優秀的同學能立即 接收,和老師互動。笨拙的我,就不行了,滿頭大汗,手忙腳亂。

老師每次下課 之前,都要勾幾首功課,讓大家預習。同樣是視唱聽寫課,音三的姊姊們輕鬆自 在,我們因為上了老師的課,在寢室裡,就要唱「拉」,有長有短的「拉」;睡在 床上,滿腦子想著「拉」、「拉」、「拉」。

     當學生辛苦,認真的老師也不輕鬆。開學一個多月以後,因為中正紀念堂破土典禮的籌畫;10 月 29 日那天,我們全班公假練合唱,李抱忱博士親臨指導; 練了合唱以後,大家匆匆去上視唱聽寫課。老師竟然一個人在教室等我們,上課 以後,也許陶醉在〈先總統 蔣公紀念歌〉的旋律裡,也許表現不佳,老師說:「你 們要用功啊!」「我為了你們打拍子,高跟鞋都踩壞了!」「我不求你們多傑出, 至少要有進步。」苦口婆心,以上三句話,在當天晚上苦練了詩歌朗誦之後,我 寫進日記裡。

     老師是鋼琴家。我們上李抱忱博士的合唱指揮課,李爺爺對老師就非常讚賞, 爺爺說,有一次演唱會,演唱者一時緊張,沒跟上旋律,擔任伴奏的林老師就加 了「過門」,天衣無縫,讓音樂流暢沒有停頓;竟連坐在台下欣賞的作曲者爺爺 自己,一時也沒有覺察,那首歌就是〈旅人的心〉。
108年溫馨下午茶 左起:康康、老師、瑞雲和小隆 

專注於音樂,專注於音樂教育,老師公費出國留學,取得法國國立第八大學音樂博士學位。她同時是行政人才,擔任了音樂教育系系主任和音樂研究所所長,後又擔任教務長、藝術學院院長, 並曾代理校長。音樂人做行政,真不簡單。    

  「老師啊!行政工作,枯燥乏味,不適合學音樂的人吧?」我們七嘴八舌的 亂發表意見。「哪會?」老師笑了起來,「只要秉持公平的『行政心』,一切問題都可迎刃 而解。」
     「什麼是『行政心』?」學生們再問。老師說,她剛接系主任的職務時,師丈送給她「有容乃大,無欲則剛」八個 字。以這個原則從事行政工作,無論對人對事,公正公開不強求,就一路走來, 順利如意了。

       行政工作要鎮守辦公室,不方便彈奏鋼琴,老師善用時間,得空寫 作,於是有了《舒曼鋼琴曲集》和《舒曼鋼琴變奏曲》等專書問世。「啊,金老師也寫過舒曼。」因為太享受氣氛了,我從如沐春風中「醒來」, 趕快說一句正確的話。「金老師寫的是《舒曼藝術歌曲研究》。」老師準確的補充。 

    獨樂樂,不如眾樂樂。老師在鑽研個人的音樂技巧之餘,又研究室內樂,是 講求「合作」的音樂,同時為知名的聲樂家擔任伴奏。

    「我喜歡『兩朵雲』。」老師眨眨眼睛,像小女孩一樣,頑皮的說。    「哪兩朵?」弟子們好奇的問。    「喔喔,劉塞雲和金慶雲。」老師說:「我從為兩位教授伴奏當中,學到許多 東西,和為人處世的道理。」     「這裡也有一朵雲,何瑞雲。」我接著說:「她是您的高徒。」      哈哈哈!老師笑得好開心。
兩朵雲


     今天拜訪老師的學生,除了我之外,名師出高徒,瑞雲、小隆和康康,都曾獲得特殊優良教師的榮譽。

     「請問老師,您從小就特別喜歡音樂嗎?」我問,這是我惟一的問題。因為, 老師在音樂的路上如步青雲,順暢無阻,這一定不是上輩子就有修,一定修了好 幾世啦!
      「沒有耶!」老師笑了起來,說:「我功課好,數理也不錯,我沒有一定要學音樂。」是因為初中時,在鋼琴比賽中表現優異;高中時,遂以音樂為未來志 向,考取第一志願台師大音樂系。
       當年,老師的老師張清郎教授,也曾在女師專音樂科授課。老師強調學習,而且是主動的學習,她認為:學習不僅是學書本上 的知識,更是一種人生經驗的傳承與接軌。天資聰穎,加上毅力和努力,天時地 利與人和兼具,老師是成功的老師,令人欽敬!
     快樂的時光,過得特別快,不知不覺,時針來到「五」,我們該告辭囉。四十年前走出校門時,帶著老師的期許;四十年後,老師依然傳道授業解惑,給我 們啟發和鼓勵。衷心感恩老師,在我們學習和成長的路上,教導提攜,像一條條 無形的線,絲絲牽引著大家。即使大家都畢業了,都退休了,仰之彌高,鑽之彌 堅;老師永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! 
108年快樂的相聚 左起:康康、乃瑛、老師和瑞雲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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