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1月15日 星期日

125回娘家念母校生活篇(14) 返鄉行多樣情

     北市立教育大學校友會慶祝母校創校125週年校慶,將於11月29日(星期日)上午於中正堂舉辦逢十校友回娘家活動。籌備會以懷念校園生活感謝母校栽培之意發起徵稿活動。進入母校就讀的時候,正是青春少年,儘管照片已經褪色,那段歲月在記憶中永遠鮮活跳躍。透過大家的庶民筆記也能豐富校史的內容。

返鄉行多樣情

作者:柯淑雲(59級仁班)

   才入學時,四十幾顆惶恐的心攏在一塊兒,他鄉遊子的心哪!

拂不去親情的思念。三天的新生訓練,末了還來個勞動服務,手握鐮刀,費力的割除校園裡齊膝的雜草,烈日當空,汗珠滾滾,原本就脆弱的感情,疲累之後也沒人安慰照拂。新生訓練之後,剛逢周末,中午,就一大堆人擠在校門口,只等校門一開放,衝回可愛的家。只有幾個實在太遠,有家歸不得,淚眼汪汪,也埋頭寫家書,道盡思家之苦。

   一踏進家門,媽媽就問我:「怎麼去了三天就回來了?」我的眼淚先撲簌撲簌的掉下來。「舅舅沒去看妳?」「沒有。」滿腹委屈,抽咽得更厲害了。我說:「我不要去了。」媽媽也陪我流了許多淚。第二天,我還是回到了台北,許多同學的眼睛也和我一樣紅紅腫腫的。

   那時候,我不敢坐公共汽車。台北的公共汽車老像聽到緊急警報似的,慌慌張張,還沒站穩就開得使人東倒西歪。剛想下車,慢了半步車又開了。車上的乘客個個冷漠無情的嘴臉,也叫人受不了。我寧願走路,面對博物館綠色圓頂,穿過新公園,通過總統府前的大道,不多遠就到學校了。後來,聽人勸說女孩子少單獨走新公園,沒有伴也就不敢打那兒走了。

五年來,總統府是我的地標,迷了路或是找不著方向,只要抬頭找到總統府,就回得了學校。現在,棟棟高樓平地起,走在衡陽路上,不知看不看得到總統府?

   第一年的寒假,回家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。有些同學不辭辛苦的把棉被、衣服、大小皮箱等家當通通運了回家,開學時再來個大搬家。漸漸地,回家的行李越來越少了,瀟灑地拎個空空的旅行帶回南台灣去,也不足為怪。細心的還會準備些禮物孝敬家人,雖是「羊毛出在羊身上」,有這一分心意,家人還是十分高興。

   隨著日子的消逝,漸漸的回家的次數減少了,我們已經領略到住校生活的樂趣。同學相處更是多采多姿,一同吃飯,一通逛街,一同遊山玩水。寢室裡笑聲迭起,連住在台北市的也不太愛回家。姊姊來信說:「好久沒看到妳,回來吧!媽媽老念著妳。」才驚於已經兩三個月沒回家了。歡樂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。

   最令人難受的,是畢業時離校返鄉了。許多本地的同學前一晚就住在宿舍裡。第二天一早,便跟著我們到火車站,幫我們提那些堆積了五年的東西進入月台。大家靜靜的很少開口。說再見的神情複雜,微笑的面孔極力裝出一副輕鬆沒事的樣子,想掩飾不安凝重的情緒。但是,我們彼此都很明白,我們眼眶裡的淚水稍一觸動就會像斷了線的珍珠。

黯然的分離了,隆隆的車聲似乎在笑我們:「年輕人!這只是個開始,前面的路還長得很呢!」是的,這只是個起站,我們只是人海茫茫中的一個過客。但是,縱然後會有期,齊聚一堂已不可能,生命中,也難再有這樣一段令人懷念的日子了。

畢業半世紀,相識55年,仍然懷念那段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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